夜色中的马提亚斯教堂,非常耀眼。(美国《世界日报》)
无舌石狮成了锁炼桥的特征。(美国《世界日报》)
匈牙利拥有了两颗多瑙河明珠:西岸的布达建立在古文明的遗址上,东岸的佩斯则是现在国会所在地和人文经济中心,在预备行程时,布达佩斯令我十分操心。虽然订到了布达古城内的希尔顿饭店,但是迟迟不见国会的准许函,终于在出发前取得通行证,却又不是当初要求的时段,因此,所有行程必须为了迁就国会而更改。
几经周折,终于敲定了参观路线,在酷夏的黄昏进入佩斯城,正赶上预订的餐厅秀,在那个晚霞满天的多瑙河畔,一切烦恼都就此抛诸脑后了。
歌舞之夜 宾主尽欢
匈牙利的传统对襟服饰真有些类似塞北游牧民族。桌上每一道菜都搭配了香料和辣椒粉,牛肉汤清香不腻,那特殊的口感带着一种特有的家乡味。
我们像在大漠里偶遇故人,进了帐篷,聊起家常。大提琴乐师忽而哀怨忽而欢愉,诉说着亘古以来的沧桑,台上的舞者轻巧地跳着踢跶舞,不时邀请观众上台助兴,受宠若惊的男士们浑身解数地大展身手。
结账时一看:“天哪!还不到四欧元。”正纳闷着在桥畔等车,一个伙计神色仓惶地赶来,要求重新补完余款。付完了钱,少不了揶揄一句:“这一团全是数学老师,你可考倒我们了。”小伙子松了口气,和大伙笑成一团,这段小插曲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匆匆上了车,目送那载歌载舞的餐厅逐渐消失在夜幕中。
无舌狮子 东西融合
布达和佩斯两城之间以桥相连,锁炼桥和伊丽莎白桥是其中最著名的两座桥。清晨,迫不及待地想去拜访锁炼桥,这是由当年一个有名的实业家塞切尼所建。
据说他还是第一位见了李鸿章的欧洲商人,回国后将中国的富庶介绍给西方国家。有一次返乡,为了过河回家见父亲,体会到长途跋涉的不便,特出资建桥。建筑师绘成了桥,再依据他的口述加上石狮。不料,施工时却因疏忽忘了舌头,从此无舌的狮子成了锁炼桥的特征。
当年,那位建筑师受不了舆论的压力而自尽,一座无舌狮子却引起这么多反弹,真是人言可畏。其实,在中国的五台山上还真有无舌狮子呢!
布达和佩斯就在几条桥梁之间建起了交通网,熙来攘往的人群中,石狮子成了一个东西文化衔接的见证。
英雄广场 见证历史
公元五世纪时,匈王阿提拉即赫赫有名的“上帝之鞭”,不仅横扫欧陆,也建立了一个统一的王朝。匈牙利人至今都以Hun的后代自许,很多男子用“阿提拉”作为自己的名字,布达城堡上有一个神鸟衔剑的雕像,就是传说中的阿提拉的神剑。公元896年马札尔人部落首领Arpad率七个部族在喀尔巴阡盆地定居,下榻的旅馆后庭有一座雕像,只见教士遥指东方,流露出那一份寻根的渴望。
那两位教士在11世纪初长途跋涉进入乌拉山区,遇见了一群族人,还用相同的语言互相问好。不料,东方来的蒙古铁骑粉碎了一切,匈牙利陷入两年的黑暗期。
匈牙利的历史上有两位重要的人物,一位是伊斯凡特国王,另一位则是马提亚斯国王。伊斯凡特国王将天主教作为匈牙利国教而马提亚斯国王在15世纪推展文艺复兴。布达皇宫前有一座巨大的雕像,正是马提亚斯国王在登基前与一位美丽的村姑邂逅的故事。
在山林中微服出猎的马提亚和村姑相处甚欢。当他离去后,村姑长途跋涉到了京城,却发现了马提亚斯国王真正身份而自惭形秽,悲恸之余悄然离世。这个没有结局的爱情借着栩栩如生的雕像在旧皇宫前留下了一个永恒的纪念。
旧皇宫观现在是政府官员上班的地方,古朴而典雅。附近的马提亚斯教堂兼具歌德式的细致和拜占庭的亮丽,采用南方zsolnay的彩陶,造型非常耀眼。
匈牙利的民族长期在强权统治之下不断争取自由,产生了不少可歌可泣的故事,诗人裴多菲焠多尔的名句:“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他以那热血奔腾的爱国情操点燃了民族意识。然而,史上震惊欧陆的阿提拉不曾再现身,连续在两次大战中负债累累,却又逃不掉德国纳粹的魔掌。血迹斑斑的恐怖之屋诉说了沧桑的历史,站在英雄广场中央,面对古往今来的英雄雕像,想起一首诗;“左顾右盼,等一个无上的无知,等一个英豪,骑马走过。”
中央市场 眼花缭乱
原 计划去中央市场吃油炸大饼、买鹅肝酱和辣椒粉,然而,这些简单的任务竟在眼花缭乱的店家之间复杂化了。我们正赶上午餐时间,到处都是人群,买一份匈牙利简 餐,都得排长龙,好不容易找到位子坐定,才发现买来的食物早就凉了。匆匆用完餐,正想挑选几瓶鹅肝酱当伴手礼,冷不防被店主泼了一身湿,只见他喃喃有词, 似乎在埋怨我们这些东挑西捡的观光客。
走出中央市场,回头一望,真不敢相信眼前这座像博物馆般典雅的陶瓦片建筑就是那座市场。然而,这里呈现的是布达佩斯最大众化的一面,我们走进了寻常百姓的生活轨迹中。
国会大厦 金碧辉煌
匈牙利以896年作为他的开国日,因此,1896是匈牙利千禧年,许多重要的建设都因此而展开,国会大厦是其中之一,占地18000平方尺,中央的圆顶96公尺,所有的数据都用来纪念896年的迁徙。
整栋建筑用了40斤的黄金,配上红色地毯,主要梁柱上饰以古英雄雕像,真是金碧辉煌。
随着英文导览走进议事厅,座椅上的装备齐全。然而,华丽的装潢却无法避免议会中的明争暗斗,近代史上出现了几次暗杀议长的事件,留下的子弹孔依旧令人触目惊心,不禁令人质疑在此当职的是人民公仆或是政要的爪牙?走出了国会,一阵细雨扑来,吹散了心头的疑惑。
国家歌剧院 美轮美奂
受匈牙利人爱戴的奥国茜茜皇后为了免去住返维也纳听歌剧舟车劳顿,而要求重建布达佩斯的歌剧院。历时九年才完工,虽然占地不及国会大厦,但容得1300坐席、具备现代化音效设备,成为日后许多著名歌剧演出的场所。
纯金打造的包厢和精制的雕像衬托出它的丰采,阶梯和台柱采用克罗埃西亚的大理石,圆顶的彩绘更是美轮美奂。
在门口登记的服务小姐原本呵欠连天,走进包厢时却精神抖擞,为大伙介绍了茜茜皇后的位置,据说那儿才能显现她美丽的侧影。她的夫婿法兰兹国王只出席过一次,因不满歌剧院的富丽堂皇,违反了当初的约定,就再也没来过。
小时候看“我爱西施”那部电影,总会沉迷在茜茜西公主巧遇国王的爱情故事中,此刻才体会到她的无奈和抑郁,惟有寄情音乐来排遣沉闷的宫廷生活。看来,“一朝选在君王侧”并不能保证日后的幸福,特别是处于文化语言分歧的庞大帝国中。
不久,世界大战爆发,奥匈帝国成了一个历史名词,但在此上演过的卡门和李斯特的音乐却未曾间断过。
渔人堡 具防御工事
我们下榻的旅馆就在渔人堡内,白色的渔人堡由七座尖塔组成象征着匈牙利的七个部族,歌德式尖塔下是罗马式拱门长廊,堡内城墙具备防御工事,步行在古朴而厚重的拱门中,似乎听见战船逐渐逼近,鼓声四起。
登上城堡,望着对岸的国会大厦在晨曦中逐渐苏醒,才卸妆的多瑙河清清爽爽地素颜迎接新的一天,这座美轮美奂的城堡在入夜后更是灯火辉煌。
我们搭缆车下山,正巧赶上烟火,布满天幕的玉树银花把整个渔人堡点缀得如梦似画,彷佛置身在迪斯尼乐园的童话世界,姑且让自己沉醉在繁星与烟花中。
漫步多瑙河边,华灯初上的国会和渔人堡在河面上相映成趣,几座桥上的灯光形成熠耀有致的珠炼,游轮从河面滑过,划破了水中的倒影,不一会儿恢复了平静。
布达佩斯真不愧为东欧的巴黎,它的夜景媲美塞纳-马恩省河;不同的是,巴黎的一砖一瓦都是百年的文化遗址,而布达佩斯则方兴未艾,正在一步一步地用崭新的风格诠释古迹。
对我们这些中国游客而言,炼桥上的石狮子、算错帐的小伙计和那遥指东方的教士,使这多瑙河畔的布达佩斯多了一份亲切感。
(来源:美国《世界日报》作者:鲁秋琴)